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追懷徐傍興博士(卜國光 先生)

092-04-15 | 本校

追懷徐傍興博士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卜國光

    我在一九八五年寫的「台灣少棒運動功臣徐傍興博士」一文,曾刊於同年台北市傳記文學月刊八月號上,至今已十一年,今年(一九九六)八月,這篇舊文章又在六堆雜誌上刊出,我事先並不知情,還是一位住在台中久不見面的老朋友,忽然打電話來說:「今天我看到你的文章,寫得真好,徐博士這個人,也很了不起」。我從電話中互相交談,才知道有這件事。於是我打電話到內埔,請問邱坤發老師,他對我說,這篇文章是溫興春校長交付下來的,我這才恍然大悟,記了這件事的由來。

  今年二月初,南區知青黨部,在高雄市宴請大專院校的退休教授,我應邀參加,遇到溫校長,他一看到我就說:「你現在的身體長得很好」!我說:「託校長的福,多承你的照顧,我要謝謝你」。我自從退休後,每到逢年過節,學校都送紅包(退休人員年節慰問金)來,我受之有愧,無以為謝,如今見到了溫校長,更覺得難以為情,我知道溫校長,也是徐博士生前的好友。於是我就把刊在傳記文學上的這篇文章,複印一份,寄贈溫校長,以表謝忱,並一同追念故人。現在又承蒙溫校長賞識,把這篇舊文章又交付給六堆雜誌刊出,使我的文章有機緣,得與六堆讀者們見面,是我無上的光榮,同時也使六堆的鄉親們,又記起了這位久己不見的大家長-徐傍興博士。

  當年我寫好了這篇文章,寄給傳記文學月刊時,原來的題目是:「敬悼堅真廉正的徐傍興博士」,後來該社的主編,才替我改作「台灣少棒運動功臣徐傍興博士」,因為在我的文章中,寫著「將來若有人寫中國棒球史,勿忘徐博士為推展棒運的第一功臣」,這題目便是根據這幾句話,改寫而成的。這樣就更能顯耀出,徐博士與眾不同的特殊功績。

  我寫的這篇文章的內容,都是我在平時,聽徐博士所講,日積月累,所記得的故事,不過其中有一段,說到他的祖籍,和遷來內埔美和村定居的經過情形,是參考美和護專圖書館內,徐富興博士所寫的一冊資料上,摘錄下來的。這樣就更為正確而可信,表示我的寫作態度是認真謹慎的。

  文章中也曾說到徐博士為高雄醫學院的董事,他曾捐助不少錢,給當時高醫的創辦人杜聰明博士,究竟有多少錢?以時間久遠,我記不清楚,不敢隨便亂說,前年是徐博士逝世十週年,美和中學編印了一冊紀念專輯,看到徐富興博士寫的文章,說徐傍興博士捐給高醫的錢,是新台幣四十五萬元正,可是在高醫創校三十週年的紀念刊上,居然一句也沒有提到,真是有虧良心。併吞錢財與竊賊何異?

  我在文章中曾說,徐博士是當時作外科切割手術最多的人,我從前述的紀念專輯中,得知徐博士為病患治病,切割胃約有六千人,甲狀腺手術有三千人,膽手術約有一千五百人,其他如盲腸等手術,己不可勝計。

  我也曾提到徐博士見蔣公時所說的一段話,在美和中學的紀念專輯上,也有記載,是李梅玉校長,聽徐博士所講而寫的文章,我所寫是徐博士講給記者聽的,兩相對照,亦莊亦諧,各有情趣,當時的教育部長是鍾皎光,也是客家同鄉。

  我的文章在傳記文學上刊出後,先後接到讀者的來信,有一百多封,其中有一封是從美國寄來的,他是要我送一本「太極拳的新形象」小冊子給他,沒有提起徐博士的大名,其他的人,除了要我的小冊子外,對徐博士的功業盛德,無不同聲讚揚,其中有二十多人,自稱見過徐博士,或是舊相識,看了我的文章,引起他們對徐博士的懷念,他們都肯定徐博士,是直道而行的君子,有人說他秉性剛烈,處事明快,有人說他開口,言詞犀利,嫉惡如仇,這些話正可以用來補充我文章的內容,所聞所記的不足。

  其中也有多位,是在徐博士手執利刃之下,超生得救的病人,對徐博士感念不忘,恩重如山。

  其中大多數人說,雖然未見過徐博士,但都己久聞其大名,及美和棒球隊,名揚國內外。並說看了我寫的這篇文章,才對徐博士有更多更深的認識,知道他對國家社會的貢獻,立功立德,是偉大不朽的人物,也有人說,如果沒有我這篇文章,記敘他的生平事跡,為他立言傳世,便將與草木同朽,豈不可惜,這話我不敢苟同,也不敢居功,因為傳揚徐博士德業的文章多得很,只是他們沒有看到而已。

  有人對我的文章,也多所恭維,並各抒高見,由於各人的著眼點不同,便有各種不同的評論。

  有人說我能善用陶淵明,孟夫子的話,來批評教育部的官員,罵人不用三字經,真是高明。

  有人認為我擔任了十年訓導主任,確有心得,如果不是長久的親身體驗,又怎能說得出儒法之爭的事例來,平實公允,極有見地。值得現在的教育工作者省思。

  有人感嘆,寫夾敘夾論的文章最難,敘要敘得簡明扼要,論要論得公正合理,二者缺一便不是好文章,除此之外,還要看文章的開頭與結尾,便可見作者的用心和功力,並說我的文章,己合於上述的要求,尤其是在最後兩段,能引導讀者,對徐博士作明確的蓋棺論定,極具巧思而不落俗套,行文到此,便自然圓滿結束。

  有一位王老先生,說我用詞造句,能雅俗並存,富有美感,與一般報紙上的報導文章格調不同,能把握住作文「言之有物」,「言之有文」的要旨,是現代文學中的佳作,不過文章寫得雖好,仍不免有白璧之玷,把一個重要的字用錯了,放棺木的地方是「厝」,人住的地方是古「茨」,也這麼一說,使我汗顏、慚愧。我還是犯了人云亦云,不求甚解的毛病。可見提筆作文,用字造句一點都不能輕忽,因為讀者的眼睛是雪亮的,我回信時,寫了一首五言集句奉答:「文章千古事,得失寸心知,拜謝王先生,是我一字師」。

  評論文章的好壞,也是見仁見智,心中各有高下,並無定論,來信的讀者,對我十分寬厚愛護,他們的誠意,使我感動,也使我敬佩。

  我的文章在傳記文學八月號上刊出,但在傳記文學九月號上,又有一篇追念徐傍興博士的文章,作者的姓名我己忘了,只記得他本是徐博士在台大時期的醫生,後來到英國留學,便在英國開業,他的這篇文章,是從英國寄出的,他說看到卜國光寫的「台灣少棒運動功臣徐博士」一文,對徐博士為何會被傅斯年校長「趕走」,離開台大的言辭推理,是不正確的。真實的情形是:當時有個醫學院教授魏火×,向傅校長建議,為提高台大醫學院學生的素質,凡是在日治時代,醫學專科學校畢業的教授和醫生,一律解聘,因此徐博士也就離開了台大,這件事在傳記文學上刊登出來,使天下都知道,這位醫術高明的強人,是受到小人的忌妒暗算,做了派系鬥爭的犧牲者,傅校長不察,終於負此才俊,同時也毀了傅校長一世的英名,重學歷而輕實力,由此而起,不過俗話說:英雄不怕出身低,能受天磨真鐵漢,不遭人忌是庸才,徐博士無愧於心,另闢新天地,開創新事業,也一樣能發大財,做大事,也就不必再去怨怒這些無知無能的小人了。

  徐博士於一九五O年夏,離開台大醫學院,大約兩年後,傅校長在台灣省議會,受不住議員的嚴詞責詢,突然因腦溢血倒地不起,一命嗚呼,當時台大的學生群情激憤,要去打那位議員,傅校長埋葬在台大校門口左側一角,名「傅園」,在涼亭內,僅孤墳一堆,有石碑而無碑記。我於一九五三年從香港來台灣升學,也曾到此一遊。

  魏火×在台大醫學院掌權多年,死後得政府頒發勛章一枚,雖能得此殊榮,卻也並不光彩。

  三人的立身處世,言行事功,各不相同,如今都己默然不語,而公道自在人心,是非曲直,永留史冊,傳記文學,六堆雜誌,都是現代的史冊之一。

  我在徐府故居,住了十五年,退休遷離之日,謹贈紅漆金字木匾一方,上刻小字:「寄寓徐府十五載感恩紀念」,中刻大字「仁德光輝,下刻小字:「江蘇武進卜國光敬贈、一九九0年八月」。炙掛於祖堂外右側對面的牆壁上,表示對徐博士及徐府的宗親族人,永久感念不忘之意。

  同時我也要感謝溫校長,給我這個寫作發表的機會,我當盡力為六堆雜誌服務,以答謝讀者們的愛護,並歡迎指教。

 

註:本文摘自六堆雜誌1996.12.1 第58期。作者曾在美和護專服務23年,先後擔任美和護專訓導主任10年,圖書館主任10年,其千金卜樂娜、卜樂妙及公子卜立行均為本校校友,卜樂娜為台灣大學人類社會學碩士,卜樂妙為台灣大學醫學院分子醫學博士,卜立行為東吳大學政治研究所碩士。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2003.4.15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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